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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楼书房,昏暗的灯光,昏暗的卧室。
方代雪将窗帘拉开,阳光淅淅沥沥透了进来,她眯了眯眼,真好。
刚她让喻峻宁让所有人先回去,她愿意跟他解释,只想单独跟他解释。
喻峻宁同意,此刻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,自程谨明说过那些话之后,他便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。
没有责备,没有其他。
方代雪转回了身,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前,在他对面坐了下来。
她轻声说,仿佛在叙述一个别人的故事,从头到尾,完完整整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。
包括前几日程谨明拿着照片威胁她的那番话,包括他误会她第一次是她爱的人,包括她在经历了这件事后不愿意跟他一起出国留学。
喻峻宁一双眼净是红,深红,深红。
在方代雪说完之后,喻峻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,他起摸茶几上的水果刀,“我他妈去杀了他!”眼泪滴滴答答流了下来。
方代雪从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,“不要,不要去,我不希望把你赔了进去。”
她也同样哭着,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。
喻峻宁不动,紧紧闭着双眼,刀仍握在手上,刀剑割伤了他的手,他也无知无觉,血液滴滴流在洁白的毛毯上。
他有太多的情绪不能宣泄于口。
他气,他恨。
他气方代雪的自以为是,不跟他说,一个人受着委屈,误以为自己会嫌弃她。
更气,她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苦,为什么这么坚强。
他恨,他恨程谨明,恨程谨明这个烂人,这个恶魔,垃圾。
但他同样恨自己,恨自己误会于她,恨自己不能早点发现,恨自己不能使她相信于他。
疼痛,疼痛让他更舒服,这种自残的凌虐让他感觉没那么痛苦,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。
直至方代雪动了动,喻峻宁才把刀扔了,转身抱着她,手上的血又晕染到方代雪衣服上。
“峻宁。”方代雪开口,“你会嫌弃这样的我吗?”
“不会。”他说。
方代雪相信他,她信他,紧紧搂着他的腰,头埋在他雪白的脖颈间,再次哭出了声。
这次她是释然,是轻松。
她以为他会嫌弃她,以为他骨子里有着所有男人有的大男子主义。
可方代雪不知道,喻峻宁在美国留学四年,什么男女腌酸事没见过。
他是喜欢冰清玉洁,干净的,可只要那个人是她,他就什么都不在乎呀。
他在乎的是她爱的谁!心里放的是谁呀!
方代雪闻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,她推开他,一眼看见喻峻宁手上的血,那见骨的刀伤,“你疯了!”她怒道。
喻峻宁不说话,随她找来一块干净的布料,把他手上的伤口缠上。
方代雪勒了好几圈才把他手上的血给止住了,看着那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手,她弯下头亲了亲,开始说正事,漫不经心的,“那个烂人不值得你折了进去。”
“如果你没了,谁来保护我和孩子。”
她开始苦口婆心劝道,“今天你爸那个态度你也看见了,如果你不在,我肯定会死在他手里。”
喻章坤那边怕是这辈子也不想见到她吧。
他连亲孙子都不想要。
走的时候更是对喻峻宁放狠话,不跟她脱离关系,就不认他这个儿子。
他爸?喻峻宁淡淡地说,“无所谓了。”他别想再威胁他,也别想再控制他,今天也算是让他更看清了他爸的真面目。
坏到骨子里,为了利益,为了一己私欲,能将自己的亲孙子毒害。
这样的人又怎么配为他的父亲。
至于程谨明,他眼神徒然阴戾,他不可能会放过他的,除非他死。
喻峻宁让方代雪休息,别管太多,随后叫来了宋医生给她看看,又让阿姨上来伺候,便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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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代雪昏昏沉沉睡了过去,直至夜幕醒来的时候,才发现喻峻宁在旁边看她,“你啥时候回来的。”
她语气带着睡后的沙哑,像是在撒娇。
喻峻宁用另外一只好的手摸了摸她的脸,方代雪来这边,脸圆润了不少,少了一些清冷,多了一些娇美。
“你干什么去了,不是答应了我不能明着来。”
走之前,她要他再三答应她,才肯放他走。
他手蓦临她的眉眼,她的鼻子,她的嘴唇,“没明着来。”
至于具体做了什么他也同样不肯说。
直至两个星期后,张正男在电话里告诉她,程谨明死了。方代雪水杯掉在地上,陶瓷碎了一地。
是他跟张向阳去给他收尸的,死的很惨烈,被阉了,手筋脚筋也被人挑断了。
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面目全非。
而杀他的人,竟然是他的手下程丁。
张正男不信这个,张向阳也不信,可警察告诉他们事实就是如此。
不是他心疼程谨明,而是,明知真相不是那样,却还要被迫接受那样的真相。
“是喻峻宁干的吗?他知道了是不是。”他问。
“不是。”方代雪一口否定,“不是他,正男,他一直在公司要么在家里陪我。”
张正男没吭声,沉默了一会,他挂了电话。
方代雪看着手机发呆,也没管地上的碎瓷片,起身上楼回了书房。
她给喻峻宁发了一个短信,“程谨明死了。”
“嗯,是我干的。”喻峻宁很痛快地承认了。
他找到律师封口,又用金钱,能救他出来引诱了程丁,让他出卖程谨明,问出了底片的下落。
那些照片已经被他全部摧毁了,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那些照片。
而程丁,这个知情者,背主求荣的东西,他自然也不会放过他。
协助作恶者,同样也是作恶者,调查上来的资料也显示程丁干了不少缺德事。
成了一只替罪羔羊。
狠吗?确实,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残酷的一面,但他并不感到愧疚,只觉痛快。
再来一次,他还是会这样做。
让他死的面目全非,不留全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