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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八章 命运转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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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里,罗庆刚的心中已有了计较。他不仅要将余乐官复原职,还要在机缘巧合下将他推荐给诚亲王—宇文戎。

余乐怎么也想不到,挨一顿鞭子之后自己的人生就此改变,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苦尽甘来吗?

“小老弟啊,你先在大理寺的驿站安心养几天伤。等吏部兵部给你拟委任票!上任的那天,老哥哥给你摆桌酒席,庆贺庆贺!不过这几天你也不要闲着,把你所了解的南燕的情况梳理一下,有助于你的任命升迁哦。”罗庆刚态度转变之快,让余乐瞠目结舌。

“来呀,将余乐带下去妥善医治,务必为他换上干净舒适的新衣。之后,再将他安全送至驿站,让他在那里静心养伤。”罗庆刚吩咐道。

“嗻。”狱卒们各个都是人精,争先恐后地上前搀扶余乐。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余乐,一边还不忘互相责备起来:“哎哟,这动作可得轻着点!人家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,刚才谁那么没分寸,下那么重的手?真是没眼力见儿,也不看看咱们现在是在对谁!”

余乐心里哭笑不得,自己知道什么?难道将水神教扰乱江南,倭寇入侵江南的事汇报汇报?

……

永昌元年,乾朝为了缓和大都的反乾、抗乾乃至大都民众对乾朝政权的疑虑和惶恐,诚亲王宇文戎下达命令,大都的治安沿用燕朝的“都城缉查兵马司”。 为了进一步强化治安力量,诚亲王还精心规划,增设了都城巡捕营,分别任命参将二员,并配备了把总十员以及巡兵二千名,以确保大都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得到严密的监控与保护。同时,他还特命兵部主事一员亲自督战,以确保整个治安体系的高效运转。

乾人人数不够,就用燕人来凑。既然沿用大燕的旧衙门,就要任用大燕的旧吏。这一举措不仅缓解了人手短缺的问题,更在无形中拉近了乾朝与大都民众之间的距离,让他们感受到新政权对旧有传统的尊重与继承。

由大理寺寺正罗庆刚的赦免公文分别到了吏部、兵部。余乐这位曾身为燕朝龙威校尉的小武将,也迎来了命运的转折。

不久,他被任命为都城缉查兵马司的管领校尉一职,管辖天字第十七营,麾下直辖十名装备精良的披甲步兵,而这些披甲勇士又各自统率着十名训练有素的普通步兵,总计掌管着一支百人队伍。尽管从品级上论,这或许只能勉强划入八品武将之列,但在余乐心中,这已是莫大的荣耀与肯定。

不过,余乐不注重这些。这个官职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满意,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。能在大都当一个负责城市治安的管领校尉,下面还有一百一十名小弟,想想都威风。

罗庆刚果然言出必行,当日便亲自驾临驿站,将余乐接上车辇,一路风驰电掣般送往都城缉查兵马司衙门,确保他顺利报到。夜幕降临之时,他又在城中享有盛名的四方斋设宴款待。宴会上,觥筹交错,笑语盈盈,余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。面对宾客们的轮番恭维,他显得格外憨厚可爱,只是笑着以酒回应,一杯接一杯,尽显豪爽本色。最终,竟无一人能与他抗衡,纷纷败下阵来,余乐也因此一战成名,名声大噪。

此事很快传到了都城兵马提督哈吉朗的耳中,他初闻之下颇感不悦,认为罗庆刚给自己塞了个废物,此举有违军规,便严词训斥了一番,直至罗庆刚亲自上门请罪,方才罢休。然而,当哈吉朗亲眼见到余乐这位看似瘦小却酒量惊人的年轻人时,心中不禁暗自欢喜,仿佛发现了一块璞玉。谋划以后有需要拼酒的场合,带着余乐一起出席。

……

都城缉查兵马司衙门,巍峨矗立于皇城之北,恰似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都城的心脏地带。其西畔紧邻皇家林苑——北海池子,碧波荡漾,景色宜人,为这严谨的衙门平添了几分宁静与雅致。而东侧,则是一片广阔无垠的练武场,日日夜夜回响着将士们锤炼武艺的铿锵之声,彰显了此地深厚的军事底蕴与不屈的意志。

隶属于缉查兵马衙门的将士们,尽皆精锐之师,他们英勇善战,纪律严明,全部驻扎在衙门之内。一排排兵营错落有致,整齐划一,如同守护都城的钢铁长城。

余乐躺在为他新分配的军营房间中,这间屋子明亮宽敞,与往日的艰苦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在这里,他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逸:衣物有专人细心清洗,热腾腾的饭菜每日按时送达,真正过上了“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”的惬意日子。吃得好睡得好,加上有事没事便修习练气,身上的皮肉伤早已痊愈。

军中的同僚们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一些他的情况,对瘦小的他也不敢过分轻视。毕竟,他是大理寺寺正罗庆刚举荐,兵部、吏部同时拟的票,他这个管领校尉来的名正言顺。

他麾下的将士们心中难掩愤懑与不甘,因外界的嘲讽如同利刃,不断刺痛着他们的自尊。被戏谑为让一个稚子骑在头上任意凌辱,这份屈辱感如同阴云笼罩,让他们的颜面扫地,深感羞耻。毕竟,这群人皆是历经战火洗礼、从关外浴血奋战至关内的从龙之师,每一个战士都背负着荣耀与血汗的印记,岂容他人如此轻蔑与嘲笑?

这股不满与愤怒的情绪,如同暗流涌动,悄然在他所统领的这支百人队伍中蔓延开来。战士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暴戾,那是一种被压抑许久的力量,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契机。

这日,酒酣耳热之际,余乐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对周通的思念。他喃喃自语,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:“不知周胖子近况如何,唉,这年头,能顾好自己已是不易,又怎能有暇顾及他人太多呢?”话虽如此,那份对友人的挂念却难以掩饰地流露于言表。

谁料,他刚转了个身,拿起一个油汪汪的猪肘子啃了起来。

门口就有人在喊:“余管领,军营外有人找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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