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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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知,李延玺下了朝回来,问,“今早的药,喝了么?”

沈骊珠垂下黛色的睫羽,遮掩住眸底那一抹淡淡的心虚,停顿了下,才轻声道∶喝了的。”

他墨眸眯起,道∶“孤检查一下。”

检查?

这要如何检查?

沈骊珠正微惑着,李延玺就轻轻巧巧地捏住她细白的下颌,吻了上来。

他在她口中肆意扫荡,一寸寸,似品尝。

却未闭眼,凝眸看着她,欣赏她颊边生出了的那抹胭红。

末了,李延玺用微哑的声音道∶“孤就知道,你定是没有乖乖喝药。”

明知他是胡扯,不过是借机——

但,沈骊珠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因为她偷偷将那碗药倒掉,没喝是真。

李延玺竟也没有生气,唤了人,再端药来。

想起那药极为浓烈苦涩的味道,沈骊珠脚尖一转,就想“逃离”青鸾殿,但李延玺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动作般,墨袖一展,手掌落在骊珠腰腹间,将她拦腰抱到膝上,语调微微上挑地道∶“想跑?”

心思被戳破,沈骊珠有种做了错事被抓包的窘迫感,“没有……”

“阿姮,有没有人告诉你,你是真的很不会说谎。”李延玺手指轻揉上那抹白玉耳垂,在她耳边缱绻地道,“说谎时,你这里,会变红。”

原本是一缕浅淡的红,却在太子的揉弄下,颜色逐渐变得鲜艳起来,虽未缀耳饰,却欲滴得似上好的红玉髓。

沈骊珠只觉得耳珠烫了起来,连带着脸颊。

李延玺接过景清端递上来的瓷碗,却是先递到自己唇边,然后在骊珠惊讶的目光和略微激烈的挣扎里,将药渡进她口中。

方才,她道∶“有人……”

然,一口药这样渡尽,景清已然退下,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。

李延玺以指腹抹去骊珠唇上的潋滟水光,道∶“放心,不会有人看。”

“可殿下也不能……”这样喂药给她。

“你不是嫌药苦么,孤陪你一起。”李延玺淡淡道。

沈骊珠一怔,几乎都要问——

他是不是知道了,她已经将药倒在了窗下。

但,最终却忍住了没有问。

只微微垂眸,揪紧了挂在腰间的香囊末端的流苏。

那里——

装着她在京郊小院里取药做出来的……避孕的东西。

太子不会知道,有这香囊长年累月佩戴在身上,就算每日都承宠,都喝这助孕的汤药,她也不会有身孕。

*

东宫诸事无恙,京中却出了一件说起来不大不小的事儿。

已经连娶了三位妻室的安国公啊,现今这位新娶不过两年的继室也生起了重病。

这继室病得突然且厉害,请了许多民间的大夫,甚至宫中的御医来看,都看不出是得的什么疾。

但,连身边的婢女都被传染,身上起满了红疹,想必这病霸道,那位年轻貌美的安国公夫人也必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……

安国公克妻之名,在京城众世家眼里算是彻底被坐实了。

安国公本来很是恼怒沈芷音这个没用的妇人,无端端的生什么病,弄坏了他的名声,但是,没想到沈芷音趁机自请离去。

“当年有幸嫁给公爷,做了这偌大安国公府的当家主母,于我这样的卑微庶女而言,已是不敢想的富贵,我心里一直是感激公爷的。”

沈芷音一袭素衣,乌发未挽,跪伏在安国公跟前。

一番话,剖白内心,柔弱得惹人怜,也极大程度地满足了安国公男人的自尊。

令安国公心里的恼怒暂缓,“夫人说这些做什么,你还病着,快起来吧……”

但,此时,沈芷音又猛烈地咳嗽起来,这让安国公伸出去的手,顿时又收了回来。

沈芷音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讥诮,柔弱地倒在婢女繁枝的肩头上,摇了摇头,继续道∶“只是可怜我命薄,身体不争气,得了这样的病……咳咳……我是活不久了,但我不能连累公爷,连累整个安国公府,叫您背上克妻的名声……”

安国公心下一动,“哦?夫人想如何做?”

沈芷音挣扎着从繁枝肩头起身,朝安国公叩首,“妾自请离去,到庄子上养病,请公爷与我和离书一封,届时妾身故,也跟公爷和安国公府无关。”

不得不说,沈芷音的话,恰好戳在了安国公的心上。

在京城众世家中传起他克妻的流言时,安国公就已经想恼而休妻了。

但,在妻子重病时而休弃,恐别人不说他克妻,而是该说他狠心了。

一时竟是进退两难。

连带着厌烦起沈芷音,方才本来都是不欲见她的。

没想到,沈芷音竟然给了他一个惊喜——

她自请和离。

只是,安国公疑心甚重。

哪怕休了沈芷音是他心里有过的念头,沈芷音自己提出来,也正中他的下怀,但此刻又莫名地犹豫了起来。

安国公眸光盯着沈芷音,“夫人这是什么话,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,你病重,我如何能够将你弃之不管?真要将你休弃,岂不是要叫天下人耻笑?”

沈芷音手心捏出了点细汗,真的叫二姐姐猜对了,这老家伙果然疑心重,她按照沈骊珠教给她的话,开口道∶“妾只一心想着公爷,倒忘记了还有旁人的闲话,既如此,今晚是妾冒昧了,还容妾回去,想出个两全之法来……”

世上没有完美的两全之法,你以退为进,安国公猜度你时日无多,必定迫不及待咬钩。

耳边,是二姐姐的声音。

沈芷音故意在此时剧烈咳嗽起来,繁枝配合地打掩护,惊慌失措地叫道∶“血,是血,夫人又咳血了……”

沈芷音“晕厥”了过去。

再回神,她已经在离开安国公府,前往京城外庄子的马车上。

火光透进车帘,沈芷音手上拿起一张薄纸端看,眉眼俱笑起来。

这纸和离书,她总算是拿到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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