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不过瞬息功夫,紫金藤便壮盛如木,根茎藤枝愈发粗壮,更是墨黑如铁,其中灵机充盈显现,正不断向着二阶蜕变。
倒不是乙木灵壶有如此大的奇效,而是周倩苓耕耘数十载,早就为紫金藤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底蕴,只是一直苦于无法蜕变罢了。
乙木灵壶虽只是皇族成制批量的秘宝,但其中却有一丝乙木道则的威力,所以才能对寻常草木灵植发挥作用;而现在就是这一丝乙木道则,成了紫金藤蜕变的契机所在。
哗——!
枝蔓大张蔓延,落在地上划出沙沙声响,留下道道沟壑,坚硬若金石;大叶紫红如血,鲜艳刺目;一颗紫金小果倒悬于枝叶之间,灵韵充沛,草木道蕴浓郁,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罡之气在涌动。
“看来,就算有这乙木灵壶,想要让紫金藤分身蜕变,也还是需要一些年头。”
“倒是可以趁着这间隙,先炼化宝物成就道参。”
“只是,也不知母亲能否坚持到我明悟三法……”
周倩苓喃喃低语,眉眼间满是忧愁。
她修行之始,就是想着能护母庇家,更想以外力觉醒木鹿氏体内的血脉,从而带着其一同修行长生。
但木鹿氏血脉稀薄,说是凡俗野兽都不为过,她想要以外力为其觉醒,除非是以妖法成就玄丹,或是三法皆有所成,不然都绝无可能。
这些年她也以自身血脉之力试过好几回,却都是无功而返。
不过,好在木鹿氏是妖身,寿元比之凡人要悠久不少,再有那些延寿续命的灵丹妙法,还能再活个几十年光景,这才让她没有气郁成结。
说着,周倩苓掂量灵壶,正欲将其送去周承元那里,然后闭关着手突破事宜,却是想到什么,陡然一怔。
“这乙木灵壶能引得草木蜕变,跟脚跃迁,如此称得上是秘宝,乃至是三阶灵宝都不为过。”
“那用来酿造魂灵水的酒葫芦,又将会是何等至宝?”
在数十年前,周家势微之际,因为修士稀少事务繁杂,多是各司其职谋事,周倩苓便承担起了酿酒和一部分炼丹的事务。
也正因如此,酒葫芦一直保存在她这里,更是炼化成了宝物,以此御敌斩凶。
正是因为把持了这么久,她对酒葫芦格外熟悉,也曾猜测过其来历,却是均无果,只能视作一样秘物;而现在得了这乙木灵壶,其效力高低立判,也是让她重新审视起了曾经的酒葫芦。
想到这里,周倩苓将酒葫芦唤了出来,以灵念细细探知,却还是如从前一样,望不出半点底细跟脚来,只感觉是个有些奇特的寻常葫芦。
“看来这葫芦的秘密,只能请叔公定夺了。”
周倩苓将这两样东西交到周承元手中,随后便寻了一座小山岳闭关修行。
随着时间流逝,那方山岳便有氤氲草木之气涌现,枝叶蔓生,整个山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茂盛苍郁,将四方地界倾覆,异象引得方圆数里地域发生变化。
就连明峰山巅的紫金藤,也忽有所动,跟着一并蔓生茂盛,紫金小果垂悬壮大,愈发金灿饱满。
旋即,白溪群山的护山法阵随之浮现,朦胧浮障隔绝内外。
而在明峰半山腰的老宅内,周曦晟撑着拐杖坐在树荫的闲亭内,周清雁安坐在一旁,为其斟茶照料。
周修武则在院中操练拳脚,拳风呼呼作响,卷得落叶激荡沙沙。
至于余江林,则盘坐在一旁的蒲团上,以剑枕于膝前,闭目顿悟。
自从周修渊暴露身陨,余萍儿便像失了心魂一般,整日待在屋内不出,余江林只能先搬来老宅,既是为了避嫌,也是为了修行。
当然,更是因为周清雁。
余江林自三岁便入周家族地修行,同周清雁朝夕相处十余年,即便赤心秉性所向道途,心中也已然有了周清雁的身影;只是这其中情愫,说不清道不明,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兄妹爱护,还是那一点初心悸动。
周曦晟虽沦为废人,但心神并未年暮迟浊,自然也看得出女儿和余江林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。
不过,他并未阻止。
剑修不同于其他,其心凝直,需坦荡恒一;若是认定归心,那往后负心的可能将极小,不然就可能有违自身修行之道。
而且,两人自幼青梅竹马,感情自然也更为纯粹美好一些,不似那些攀附而来的赘婿。
若是真能将其收心,虽无望成就化基,却也能成为自家一道助力。
周曦晟轻咳一声,却是浑浊沙哑,一旁的周清雁忙上前,以手抚背。
周修武也不再挥拳,健步靠近:“父亲,您可是哪里不舒服?孩儿这就去库房取些调养之物来,给您服下。”
“我身体没事,别去了。”周曦晟虚弱地摆了摆手,旋即说道:“我且问你,何时才能舍弃这法门,去修行厚泽玄土法?”
或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严厉,也可能是因为如今沦为废人,心境发生了变化,周曦晟语气也微微变软。
“不是为父要逼你,而是家族当下需要更多的真人来镇守。”
“为父沦为了废人,前线便空缺了出来,只能让你承明叔公去填补。”
“但那样,金林山就又空缺了位置,你母亲这才不得归家来看你。”
说到这里,周曦晟顿了顿,“虽然珏瑜太公有望成就化基,但单凭其一己之力,又如何撑起这么大的空缺。”
“你曦越族叔前途虽好,却难以着眼当下。”
“为父也想你在本意化灵法上有所成就,那样我周家就能多一道传承。”
“但如今局势所迫,为父只想你能弃了这虚无缥缈的法门,去修一修那脚踏实地的道途。”
“就当是为父……”
周修武沉默地站在原地,面色复杂,只感觉口舌干涩发腥。
不知怎地,他竟希望周曦晟能像从前那般强势严苛,好歹还能违逆,而不是现在这般卑微恳求,让他无力抗拒。
“我会的,父亲。”
“再给我一些时日,若是再不成,孩儿会放弃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