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婆子,在这呢!”
胖子喊了一声,随后和李文儒一起,将那个已经被打扮一番的女人推了出去。
女人身上被裹了大红的衣裳。
但头发没梳,盖头也只是搭在胳膊上。
女人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。
大喜之日,一点胭脂都不沾。
着实有些诡异。
两个婆子看见女人的时候似乎松了口气,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不敢靠她太近,只虚虚站在几步之外,一左一右地把女人的胳膊扶了起来。
也是在这个时候,苏瑾瑜看见了那两个婆子手腕上系的白丝巾。
苏瑾瑜瞳孔一缩。
难道……
“鱼鱼,你想到什么了?”
苏瑾瑜皱紧眉头说:“这件事可能比我一开始想象的还要凶险,这可能是阴婚。”
话音刚落。
院子里的李文儒忽然朝苏瑾瑜和沈墨的房间投来一眼注视。
他眼珠子一转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大声说:“二位,婚礼就要开始了,你们也一起去看个热闹吧!”
被他这么一喊。
苏瑾瑜和沈墨交换了个眼神,顺水推舟地离开了房间。
婆子看到他俩,神色有些惊惶。
这时候李文儒笑盈盈地说:“这二位是来研究村里的婚嫁风俗的,不会打扰婚礼的,婆子放心。咱们走吧。”
一行人出了门。
苏瑾瑜这才看见门口还有一顶旧式轿子。
轿子分明是大红的,但帘子两边却各挂了一块白布,看起来格外不伦不类,也格外诡异。
女人上轿的时候明显有些抵抗。
却被胖子不有分说地给塞了进去。
抬轿的应该是村民。
装束和婆子大同小异。
也是一身大红,但手腕上系了白巾。
轿子一路敲锣打鼓地往村公所去。
苏瑾瑜和沈墨跟在后面。
沈墨对这些神鬼玄门的事也颇有了解。
“阴婚是指偷盗尸体骨灰和死人合葬的那种仪式吗?”
“阴婚种类不少,全都有伤天和。”
苏瑾瑜小脸上缀着沉色:“你说的那种是其中最轻松的,但这位大姐姐是活人,这应该是其中最恶劣的一种,生人活祭。”
民间婚嫁时爱用大红。
大红是喜庆的颜色,传说能驱赶恶兽,带来平和与安宁。
大红也是血的颜色,象征真心相托,负无可负。
裹在能将天地都蒙蔽的红色里,里面的人就能得到祝福,获得一生一世的誓言。
可这种太过贴近血的颜色也阴气极重。
尤其容不得其余杂色,尤其是象征丧葬的白。
两种颜色糅杂在一起,便是混杂阴阳,颠倒伦常。
是婚嫁一大忌。
像村里这些人的装束,苏瑾瑜知道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发生:生人活祭。
“字面意思,村长家的傻儿子大概率已经死了。为了让他在地底下过得好,要给他祭个媳妇下去,这人要活的,八字要合。一旦礼成,傻儿子的鬼魂在地府就能有个端茶送水、伺候周到的傀儡。”
沈墨微微一愣:“当真么。”
“当然是假的。”
苏瑾瑜叹了口气。
人的鬼魂各行其道,生前的关系落到死后,也只剩下一抹执念。
那傻儿子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,怎么可能会对这个还没见过的“媳妇”有执念。
无非就是枉自葬送人命罢了。
苏瑾瑜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怀疑山岭村先前死的那些人都跟这个丧心病狂的阴婚有关。
而且这个李文儒说的话也驴头不对马嘴,让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苏瑾瑜蹭了蹭自己的耳根。
有点想叹气。
沈墨忽然说:“没事,还有我在呢。”
苏瑾瑜侧头看了看他。
分明是个没经过修行的凡人,虽说命格逆天,但毕竟没经历过这些。
但现在的沈墨看起来并不害怕。
察觉到目光。
还侧过头来,弯眼冲她笑了一下。
苏瑾瑜移开目光。
心里对沈墨的好感不知不觉又上涨了几分。
就凭这份胆识和气度,也已经超过许多人了。
很快。
他们到了。
轿子停在了村公所前。
敲锣打鼓中。
昏暗的门里有个人影被簇拥着“走”了出来。
就在苏瑾瑜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,李文儒忽然走过来,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:“二位,等会儿迎亲队伍要去祭堂,你们也要一起去吗?”
苏瑾瑜“嗯”了一声:“当然要去了!”
“那正好,咱们一起。”
他说着,这才将身子挪开了些。
苏瑾瑜再看过去,那“新郎”已经被拥上了轿,看不见人了。
“这是哪里的风俗,怎么新郎新娘同乘一轿?”
苏瑾瑜有意无意地说:“我听说只有一方已经死了,才会有这样的仪式呢。”
“呃。”李文儒被她这句话说得卡了壳,神色微微抽搐了一下:“哪里的话,这是这个村子独特的风俗。对了,这两个铃铛你们戴上吧。”
李文儒一招手。
胖子立刻拿过来两枚裹着红绸带的铃铛。
那铃铛锈迹斑斑的,一晃,声音并不清脆,反而格外沉闷。
苏瑾瑜一看就知道这铃铛上环绕着血气。
而且上面似乎还有一点熟悉的气息。
这让她瞬间警惕起来。
脸上却不动声色,好奇地问:“这是什么?”
“你们不知道,”李文儒有理有据地解释起来:“这村子其实的各种婚礼仪式啊,其实都是不准外人观看的,想要进去,就必须得佩戴上村里的祈福铃铛,这样村里人才会把你们当自己人。想要观看仪式的话,就得戴。”
说着,他举起手。
手腕上也有一个铃铛。
只不过在苏瑾瑜看来,他的铃铛上干干净净,只是普通的铃铛而已。
“你看,我们也戴着呢。”
苏瑾瑜眨了眨葡萄似的乌黑眼睛,还是将铃铛接了过来。
“哎呀!”
她脚下一滑。
身子失去平衡,恰好撞了一下李文儒。
苏瑾瑜趁机将铃铛上的血气抓下来,抹到了李文儒和那胖子的铃铛上。
李文儒不疑有他,还帮忙扶了一把:“唉哟,姑娘小心些,没事吧?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
苏瑾瑜分了一个铃铛给沈墨:“我们戴上了,现在可以走了吗?”